九月從第一天就開始咳嗽成了酷酷嫂,最嚴重還一度咳到沒聲音工作,咳得我頭疼胸悶外加鼻涕昏沈同時報到;無奈「醫生怕治嗽」,我的破支氣管硬是垮了半個多個月,才逐漸好轉。整個九月去加州報到的次數,一隻手指都算得出來(剛好是我才好不容易把加州分期繳完的月份!悶啊!) 本月更是再次體會到「平時不養生,老來養醫生」的道理。
病時入眠總多夢,前日剛好夢到唸書時感情很好的大學一年級的必修 國文課 老師兼導師(大概跟教師節快到也有關係),醒來想到老 師的 博士論文是樂府詩, 自己最近又十足是個藥罐子,於是想到一首光聽名字就很慘(後來發現比我還要慘)的敘事詩:
《婦病行》 屬相和歌辭.瑟調行
婦病連年累歲,傳呼丈人前一言。當言未及得言,不知淚下一何翩翩。『屬累君兩三孤子,莫我兒饑且寒,有過慎莫笪笞,行當折搖,思復念之!』
亂曰:抱時無衣,襦復無裏。閉門塞牅,舍孤兒到市。道逢親交,泣坐不能起。從乞求與孤買餌,對交啼泣,淚不可止。『我欲不傷悲不能已。』探懷中錢持授。交入門,見孤兒啼索其母。抱徘徊空舍中。『行復爾耳!』棄置勿復道。
簡略譯文如下:
婦人已經生病好幾年,感覺自己可能不久於人世,於是喚她丈夫到榻前交待遺言。話都還來不及說就潸然淚下,哭著說:我知道是我拖累你獨自扶養這幾個孩子,希望你不要讓他們挨餓受凍,縱使有了過錯也不要打他們……我就快要死了,希望你能時刻記得我的心願。
婦人死後家裡沒有衣物可以禦寒,連裹著幼兒的短襖都沒有,丈夫只好把門窗都關好塞緊,自己獨自到市集(乞討)。路上碰到親友,丈夫哭倒在地,拜託親友給點錢買糕餅給孩子吃。親友被這種情況弄得悲傷不已,於是拿了些銀兩給父親去買吃的,自己到那父親家裡去看顧孩子。入門後看到這些孤兒哭著要找母親, 只好抱著他們排徊在家徒四壁的空房子裡感嘆:往後日子,這一家子可能都是這樣了吧!唉,還是不要再說了……
這首詩短短幾句,就把臨終時的母愛,和整個家庭貧病交加的悲慘命運生動呈現,雖然說是漢代社會底層的殘酷現實記錄,但是到了兩千年後的台灣,對照現今社會新聞,其實這種事依然時有所聞;尤其最近全世界經濟不景氣,可能有更多家庭會爆發這種困境。尤其是家裡狀況不好的人,常都會伴隨家庭成員患有需要長期大筆時間與金錢照護醫療的疾病,或其他成員無法工作,難有固定收入的窘境發生;這種禍不單行的情況,往往使得這些原本就在底層的人更難翻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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